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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篇之序·和平演变

正篇之序·和平演变

闪耀之暗•正篇之序•改

“姐姐,吃完饭咱们一起去爸爸的公司玩吧!”伊蕾坐在自家餐厅的椅子上,来回荡着腿,看着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希亚的背影。

“好啊,不过首先你要好好坐在餐桌前吃完饭,而且还要妈妈同意才可以出去哦~”希亚柔和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那姐姐你就不用吗,好好坐在餐桌前吃饭。”伊蕾嘴里嘟囔着,脖子上的红色吊坠随着身体的摆动和身后的麻花辫一起晃动了起来。

姐姐转过身来,辫子向后一甩,胸前的蓝色吊坠被转到了身体的一侧。“因为姐姐已经是大人了,姐姐知道怎么做是对的,而伊蕾你还是个小孩子,懂了吗?”

“明明只比我大了四岁而已,还说自己是大人……”伊蕾低着头小声地说。希亚没有理会伊蕾的自言自语,对着伊蕾笑了笑,转身把灶台上的饭菜一一细心地盛入碗和盘子中,把饭菜端上餐桌,打开电视机,调到了少儿栏目。“喂,姐姐,我也不小了,12了耶,还让我看这些东西……”伊蕾一脸嫌弃地看着希亚,突然被电视中的动画《黑暗骑士》吸引住了,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

希亚笑着胡乱地揉了揉伊蕾的头发,又重新用手指梳理成原状,转身走进厨房做了一碗蛋花面,端着碗进了餐厅另一侧一个黑暗的房间。伊蕾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悲伤,不过又瞬间被孩子应有的天真代替。

“咳咳……”房间里,床上发出了几声咳嗽。“妈,来,坐起来吃点东西……”希亚慢慢把床上的人扶正,让她靠在靠背上,自己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喂母亲。“咳咳咳……”伊妈妈突然猛地咳嗽了起来,希亚慌忙地拿起碗中的勺子,舀了一勺汤,一边慢慢地拍着母亲弓起来的背,一边喂她喝汤。

“正义的力量,黑暗骑士!嘿!”门外传来了伊蕾兴奋的叫声,伴随着勺子和碗相碰的声音穿过门传入两人耳中。

黑暗中的姐姐淡淡地微笑了一下,窗外的月光柔和地飘进了房间内,碎裂成一片一片铺到了满是褶皱的床上,一部分完整的月光从床边垂下,落在了洁白的地板上,映照得地板反射出淡淡的红色光芒,整个房间内都布满了浅浅的红光。

“妈,一会儿等伊蕾吃完饭,我们想去咱爸公司看看,我也想从那儿了解点儿新东西,准备准备校内的知识普及讲座。”希亚担忧地说着,手中仍然不停止喂母亲喝汤。

“妈没事,你们想去就去吧,再说妈身子也不是虚到照顾不好自己了,你们就放心去吧,咳咳咳……”说完,刚喝下几口汤的嗓子又干涩了起来,咳嗽了几声。

希亚听着咳嗽就一阵心疼,她明白这种水源依赖症得了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每天都会从固定的时间开始,身体各部分都会变得干枯,看起来就像是植物缺少了水一样,这时候只能喝下一些水才能得到暂时的缓解,不过只要有一次发病时没有喝水,身体的干枯便会保持下去,就算喝了再多的水也不能复原。长时间不照顾,最后肯定会因为全身失去水分像干枯的植物一样死去。希亚曾经问过各大医院的医生,得到的回复也只有唯一的一个。

母亲变成现在这种情况,希亚的心中也十分的愧疚。

希亚不知到这种病是什么时候开始发作的,刚发作的那一天,自己回家便看到母亲躺在沙发上,身上的皮肤几乎布满了皱纹,看起来像老了几十岁。

希亚虽然也给母亲喝过水,但是在此之后便没有再想到让母亲喝水,只是没日没夜地带着她找医生,母亲的病情也在一直恶化,几乎让母亲差点见到她在天上的爷爷,幸好经过一位医生的检查才得到了解决的办法,不过过去的时间却再也弥补不回来了,母亲也就一直处于这种濒死的状态下。

希亚和伊蕾的父亲在二次研发可佩戴式的微缩型无限能源,即使母亲病得这么重也没有一点要出实验室的意思。父亲上次的成品性能表现得并不是非常令人满意,因此被实验组的成员丢弃了。父亲不忍心自己的研究成果白费,悄悄地把它捡回来重新进行设计,改装成吊坠状,分成两半在伊蕾和希亚生日时送给了她们,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她们如果两半无限能源如果被聚在一起会发生什么。

不过,他也在两个吊坠上加了安全措施,如果检测到使用者承受不了无限能源散发出的力量强度,无限能源会互相排斥,拒绝组合。

房间外又传来了碗筷的碰撞声和水流的声音。希亚按下床边墙上的一个红蓝相间的按钮,旁边的墙中便伸出了一个水龙头,她接满了一整壶的热水,帮妈妈掖好被子,离开了黑暗的房间。

刺眼明亮的LED灯光刺入希亚的目光,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身体感到一阵的晕眩。希亚也知道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多好,但是伊蕾还是个小孩子,光是母亲的病情都给她添上了那么一层厚重的心理阴影,至今还不愿意面对现实进母亲的房间里看她一眼,如果再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虚弱了,不知道她的心理阴影还要再叠加几层。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身体的事,不然即使母亲病好了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钥匙拿了,鞋子也穿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姐姐咱们快点走吧,不然一会过了参观的时间就要等到下一个月了!”伊蕾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黑底红色的运动鞋;深蓝接近黑色的牛仔裤,大小腿的正面都有两片比周围稍微浅一些的蓝色,但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上身里面穿着黑色的衬衣,衬衣上有一个倒着的正三角形和一个彩色的数字5,外衣则穿着黑色的卫衣,卫衣左边的绳子有一个奇怪的看起来像是复合绳结的结,右边的绳子为了让左边能够绑成复合结被扯到了尽头,绑了一个小结。

伊蕾一边迫不及待地学着企鹅一般晃着身体一边等待着希亚收完拾餐桌,虽然自己已经帮忙把碗筷刷过了,但是她可不会帮忙收拾桌子,所以希亚还是要好好清理一下被伊蕾弄得一团糟的餐桌。

关掉电视信号接受器(机顶盒),穿好鞋子,顺手关掉了墙边的灯,拿上放在门口鞋柜上的电动车钥匙,一手拎起来挂在衣架上的挎包,斜挎在肩上,打开了厚重的防盗门,来到了月光笼罩下的科研Ⅱ区。早已窜出门去的伊蕾一溜烟跑到房子侧面的车库里,一屁股坐到了电动车后坐上,转过头看着姐姐。

希亚不紧不慢地跟了过去,插上电动车的钥匙,把电动车的支架踢了上去,单脚触地一个漂

亮的弧线转弯,直驶出了停车场。

淡红色的月光柔和地洒在她们的身上。姐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稍稍向后扭头问道:“伊蕾你为什么那么喜欢黑色呢?”

夜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喜欢问比较傻的问题,不过伊蕾倒是非常乐意回答这种问题。

“因为黑暗骑士就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啊,而且他和坏人打架的时候很帅,特帅,帅爆了!”伊蕾从背后搂着姐姐的腰,耳朵贴在希亚背上大声兴奋地回答着。

希亚弱弱地笑了一下,接着加快了速度,朝着远处的大楼驶去。

很快地,两姐妹到达了高得直通云霄的研究大楼楼底。大楼通体乌黑,每一块单面玻璃上都镀有一层几乎透明的合金薄膜来增加建筑外侧的整体强度。如果不是近看,大楼反射出的光线会很好的把它隐藏起来,从远处看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像是从这里隐形了一般,因此许多人都不会太在意这栋大楼,因为暗界没有太阳,也不必担心会造成光污染,顶多在夜晚来临的时候天上多一轮月亮而已,这倒也是无伤大雅,反而还有一些流浪歌曲作词家会以此为一种特别的风景写入歌中。

希亚带着伊蕾从正门进入大楼,一进入大楼,伊蕾便充分展现了她小孩子的天性,一直在大楼中转来转去,一会看看展览厅中的科研成果,一会儿又跑去休息室接了一杯免费咖啡,舔一下,苦得吐了吐舌头,接着就把咖啡放在茶几上,转身又接了一杯橙汁喝了起来。

希亚看着她那副样子,无奈而又充满怜爱地叹了口气,拿起茶几上的那杯咖啡,找到了一位工作人员,一边喝咖啡一边问着研究项目的进展。

这个研究机构是对外开放的,开放的也不只是已经出炉的研究成果,更多的还有不同楼层人员研究项目和进展程度,这些消息都没有封闭起来。但是大多数人只是来看一看,图个新鲜而已,很少有人真正关系这种事情的,像她这种为了向学校学生介绍科技而过来采访的就少之又少了。

当希亚正在喝一位工作人员讨论无限能源相关研究的进展时,她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了一个背后有一撮头发绑着蝎子辫的身影上了高速电梯。

希亚心里一惊,手中的咖啡抖了一下,头向上抬,想找到伊蕾乘坐的电梯,但是电梯已经无影无踪了。

她从小就有晕电梯这个毛病,但是伊蕾却对电梯很感兴趣,每次到什么地方都要嚷嚷着坐电梯,但是这一次伊蕾居然没和她说就飞上天直冲云霄了。这样下去她要在闭馆时间之前找到她就是个难事了,想要劝工作人员停下电梯的成功率几乎没有,于是希亚决定徒步上楼梯去找她。

“对不起,我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办好,您先忙。”伊蕾客气地道了个歉,工作人员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开始招呼下一位正在展览厅端详的客人。

希亚回头瞥了一眼那人,便迅速开始一项艰苦的工作——爬楼梯了。

小孩子的想法,她用膝盖想想都能知道是什么,伊蕾的目标就是这栋大楼的楼顶。底层离屋顶可不是一般的远,虽然有研发成功的小型跃迁装置把楼梯的转折点连接起来,让希亚感觉像是在攀登永远没有尽头的楼梯一样,不过毕竟伊蕾还是乘坐着电梯,起码比她要快多了。

希亚本来就虚弱的身体爬起楼梯来更是一个巨大的累赘,但是她还不能放弃,楼顶对于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何况这么高的楼,万一有风,出什么意外她就来不及后悔了。

虽然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着急,但是直觉告诉她她最不期待的事情即将要发生在这栋大楼上,她几乎一刻未歇地上着楼梯。

伊蕾乘着高速电梯,几十秒不到的时间便到达了楼顶,楼顶上空红色的月亮很美,淡淡的红色薄雾弥漫在屋顶和街巷之中,楼顶上风很大,吹散了刚聚起来的烟雾,吹得伊蕾身上的衣服泛起一阵波澜,耳朵里也被灌进了风声。

感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她的头上,伊蕾不自觉地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中,有几点星星闪耀,不过在下一瞬间,远处暗界的边缘处随着天空上城堡的巨响被撕裂出一条缝隙,那条缝隙好像因为停止转动的城堡而被拉伸得越来越宽,延伸到伊蕾所站的楼顶上空。

伊蕾突然感到有一种被特别明亮的事物发出的光刺伤皮肤的感觉,天上像下雪一般缓缓落下了一阵阵不属于暗界的阳光,闪得伊蕾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躲避着光明所带来的所带来的不适。

伊蕾猛地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倒着提起来了一样,脑袋慢慢地充血,这使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来适应光线。如在梦中一般,伊蕾看到自己悬浮在半空中,自己的身体好像正在被两种方向相反的巨力争夺一样,一个想要将它留在暗界,一个想要将它带往她从未见过的世界。

伊蕾惊慌失措地扭动着身子,想从这两种力的撕扯下逃脱,但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她感觉自己越升越高,加上大楼本来就有的高度,她现在感觉那明亮的世界近在咫尺,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双手无力地攥住脖子上几乎要掉出来的三角形吊坠,慢慢地闭上了已经变成红蓝两色的眼睛。

“姐,妈,爸,再见,我,要没了……”伊蕾强忍着身体两端承受的巨大力量这样想着。

突然,她听到有人在脚下的楼顶上叫着自己的名字。

“伊蕾——”希亚气喘吁吁地大声喊着伊蕾的名字,一边移动着身体想要抓到悬浮在空中的伊蕾。

但是当她把手伸进被撕裂的空间中时,她突然感到自己的手马上就要被连骨头一起撕裂一般,疼痛感让她把脱臼的手臂缩了回来。

“姐姐……”伊蕾看着姐姐刚刚所做的一切和她气喘吁吁的样子,自己对自己调皮乱跑的行为充满了自责,而现在她们也许马上就要分离了,也许是一界之隔,也可能是阴阳两隔,现在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但是伊蕾感觉自己应该要道歉。

“别说了!”希亚低着头,捂着受伤的胳膊大叫道。

当希亚再次抬起头时,变为暗红色的眼睛散发出了光芒,在下一刻,她的全身都开始迅速地机械化,身上出现了金属制成的关节和电线,体表生成了一套完完整整的盔甲外骨骼,整个人只有被头盔护着的脸和头发还保持着原样。

希亚的双腿向下深蹲,身上的电线和脖子上戴的吊坠闪着电光,散热器全速运转,接着她便一跃而起,想要接触到伊蕾,想要将她重新拉回暗界。

重力的不同,让这件事情变得希望渺茫。

她失败了。她的头被重力影响得不能正常工作,她感到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在抵抗着这股袭击自己头部的重力,加上戴在头上的头盔,这股力量足以让她窒息,希亚被弹了回来,落在大楼顶部,机械的身躯将楼顶砸出一个不规则的坑洞。

她料想到了自己的失败,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去尝试,即使这与暗界完全相反的重力再强上千百倍,强到足以让她被撕碎,她还是会选择去救她。

但是她的失败却不仅仅是失败。

希亚吊坠的链子在与重力不到一秒的对抗中被自己脖子上的机械磨断,链子和吊坠随着重力飞向伊蕾,而已经被光明照得有些呆滞,已经认定自己命运而已经闭上了眼睛的伊蕾突然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吊坠正在与希亚的吊坠发生共鸣,一红一蓝,不断地闪烁着,发出了细小而尖锐的声音。

伊蕾呆滞地看了看楼顶装甲已经解除,头上流着血正在昏迷中的希亚,眼神重新坚定起来,在同一时刻,吊坠飞到了她的眼前,她义无反顾地抓到了吊坠,紧紧地攥在手里。

红蓝相融则为紫,伊蕾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明红色,脖子上的吊坠和手中的吊坠猛地散发出红蓝两色的闪电,相互交融,汇集成紫色的闪电球将伊蕾护在其中。

裂缝猛地扩大,接着吸力增加了数倍,仅仅是一瞬间,伊蕾就被吸了进去,裂缝重新闭合上,一切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只是原来空无一人的大楼楼顶上多了一个昏迷的人。

“……”远处,一个人盯着天空看了许久,接着一闪身,进入了希亚的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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